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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三五四十时候

正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,被我邀约来演出这场震惊中外的活报戏剧,不但得到一笔⽇本人给的丰厚的演出费用,解了生活上的燃眉之急,还大大地提升了戏班子的名气和威望,给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贴了一层光灿灿的金箔,⾝价陡地chang⾼了一截,在今后谋生的路上,加了一块重重的砝码。

于是对我更是尊敬得五ti投地,感恩得淋漓尽致,所以在整个排练过程中,大家十分pei合,言听计从。

而我对于这场闹剧的惟一目的,就是借机好好地惩治一下这个忘恩负义,卖友求荣,小鬼子的‮妇情‬,‮国中‬人中的败类,汉奷,‮子婊‬于红巧,而戏班子里的朋友也对这个陷害jiaojiao,断了他们财路的巧巧恨之⼊骨。

我们一拍即合,⽇本鬼子不是喜欢看残酷和⾎腥的场面吗?那么我们就来个最最残酷和⾎腥的表演,只是可怜了巧巧,将要遭受一场难以忍受的摧残和‮辱凌‬了。

至于广场戏,由张朝刚率领‮察警‬局的警探们负责,不用排练,就按正常chu1决罪犯的程序来zuo就可以,‮察警‬局有行刑队,杀个把罪犯对他们简直是家常便饭,无非gen据剧情的需要事先准备一些布景和daoju就行了。

张朝刚也是个戏迷,对于如何能最大限度地満⾜观众的欣赏需求,是十分在行的。

本来这出戏就是从过去演出的老剧目中选择一些情节拼凑出来的,对专业戏班子来说是轻车熟路,并不困难,不用两天就排练成熟。单等那边的刑场布置就绪,就要敲锣打鼓,登台演出了一九四一年六月十一⽇,今天是大戏开场的⽇子。

还是⽇本人有面子,竟租用了‮国全‬闻名的“‮国中‬大戏院。”戏剧界有一俗语:“唱在北平,红在天津。”红就红在这个“‮国中‬大戏院。”

整个剧场建筑得雄伟⾼大,外观金碧辉煌,內修富丽堂皇,座位舒适怡然,上下三层可容纳一千多个观众,还有冷nuan设备,冬nuan夏凉,guan理也很严格,杜绝了卖茶⽔的,丢手巾把的,各zhongzuo小买卖的肆意sao扰。

这zhong现代化的大剧院实非‘三不guan’里的野台班子所能比拟的。戏班子里的人,在‘三不guan’混迹了一生,演了一辈子戏,还是第一次登上这么大的舞台。

所以一个个精神振奋,兴⾼采烈,精气神特盛,⼲起活来也⿇利,我在后台指挥着,不一会儿就把一切准备工作zuo好,单等着下午两点钟开锣。

一点刚过,观众开始陆续进⼊剧场,很快就差不多坐満了,我从大幕后面偷眼向下望去,大厅前排坐了许多⽇本军官和汉奷政客,后面也満布着西装⾰履,chang袍ma褂的士绅商贾,还有不少涂脂摸粉打扮得妖艳风sao的太太,‮姐小‬。

据说门票卖到一万元一张,可见今天来捧场的人,不是有权有势,就是有钱有财的人了。

这些社会贤达,名流权贵当然自认为是正人君子,平时是不会公开到‘三不guan’去看这zhong黑戏的,但并不表示他们不爱这玩意儿,心里没有冰恋的情结,要不他们也不会chu1心积虑地策划这样一场残酷的演出,更不会花那么⾼的价钱来承受这zhong⾎腥的刺激。

从他们每一个人望眼yu穿,期待盼望的眼神,半张半合,yu言又止的口型,左顾右盼,隐秘偷觑的⾝影,都说明了貌似端庄镇静的他们却有着一颗丑陋和琊恶的灵魂。跟着。

后台起了一阵sao动,原来是今天的主演于红巧姗姗来到,这个巧巧带着自以为从今以后将成为天津卫挂tou牌的名演员的憧憬,一脸笑嫣如花,飘飘然地飞了进来,学着当年师姐jiaojiao的模样,指手画脚,趾气⾼扬,可惜chui捧者寥寥。

没有那么大的威望,装模作样也是没有用的。她走过我面前时到客气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,望着她离去的背影,我鼻子里哼了一声:“哼!好戏在后tou,到时有你哭的!”

一会儿王世荣带着几个新闻记者来了,他们报社独家买断了这次演出的报导权,一时间剧场上下出现了一片闪光的光芒和阵阵“咔嚓!咔嚓”的快门声响。

这个王世荣虽然还不是个死心踏地为鬼子卖命的汉奷走狗,但为了报社的兴旺发达,为小⽇本zuo一些鼓chui中⽇亲善,粉饰王dao乐土的宣传也是必然的。何况,他本人还是一个对这zhong活动饶有‮趣兴‬的sm的热恋者呢!

演出开始前十多分钟,张朝刚指挥着大批军警,荷枪实弹,把剧场的台上台下,走dao大门都布満了岗哨,这才浩浩dangdang进来一哨人ma,为首的就是大⽇本皇军‮国中‬派遣军驻防天津的司令chang官板垣大佐,众人皆都起立鼓掌欢呼。

我冷眼望去,不觉心tou窃笑,这个堂堂的皇军司令竟然是个⾝⾼不⾜一米六的矮胖冬瓜,犹如锅底般的黑脸膛上镶着两只耗子小眼,两片弯弯的人丹胡子下面张着⾎盆大口,呲出几个大⻩龅牙,活脫脫一个无需化妆的武大郞模样。

只见他似笑非笑地频频向观众招手致意,以‮服征‬者的姿态大摇大摆地走向前排坐下。即刻那些汉奷走狗们递烟,端茶,上手巾把,一通忙忽。

台下还有那不要脸的人居然带tou呼起歌颂皇军,赞美大东亚共荣圈的口号,人群中又隐隐约约传来片断的嘘声。待这一阵风嘲过去,锣鼓音乐响起,戏也就开始了。戏的前半段,风平浪静地演过去了。

本来这一段內容表演的是于氏女待字闺中的悠闲及婚后的美満生活,用以表现她的美丽,温柔,善良和贤淑。

可是这个于红巧空chang着一个时髦的躯壳,却是木瓜般的脑子,完全不理解剧情的內涵和人物的xing格,只知dao在舞台上卖弄风sao,把个温良恭顺的小姑娘演成了放dang不拘的yin妇。

好在观众中也没有几个真正懂得艺术的人物,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求刺激和満⾜yu望,所以对于红巧的放浪形骸还是给予了一些掌声,⾼嘲的出现是在台山县公堂上审问于氏女的一折,于氏女对杀夫的诬告抵死不认,老爷吩咐用刑时。

只见几个衙役如狼似虎地将巧巧的双肩庒住,拽着tou发,面向观众跪下,双手十指间tao上拶子,一声令下,拶子一收,巧巧立即zuo出呲牙裂嘴的痛苦状并惨叫了几声,其实,我们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刑ju拶子是嘛模样?

所以使用的仍是戏台上的daoju,巧巧痛苦的表情也是装出来的,完全还是在演戏。第二件刑法是重责四十大板,这下可是来真个的了,戏台上打板子是五下一数,四十大板也就只有八下。

那饰演施刑的衙役可真铁了心,他们把巧巧的ku子扒了,露出了个⽩⽩嫰嫰,feifei胖胖的⾁庇gu,⾼⾼举起漆着红黑两⾊的⽔火gun,重重地落下。第一个“一五”下去,巧巧的⽩臋⾁上出现了一dao紫红⾊的疤痕,还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。

待“一十”落下,⽩庇guzhong⾼了二寸。“十五”⽪开“二十”⾁绽,到了“二五”“三十”时就⾎花飞溅了,巧巧口中的呼声也从‮狂疯‬的吼叫变成凄惨的哀鸣了。待打到“三五”“四十”的时候,庇gu上已没有好⾁了。

“衙役”们就将板子往上挪了挪,照着她的腰⼲打去。我忽地心里一惊,慌忙轻声叫dao:“轻点!别把腰打折了,戏就没法演了!”算是救了巧巧一命,否则不死也得落个残废。..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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